良久,我在眼泪中挣扎着醒来,“我奶奶呢?我奶奶呢?”
“我梦见我奶奶手术失败,你告诉我,这不是真的。”
顾远州将我紧紧拥在怀里,“棠棠,是真的,奶奶年纪大了,没熬住。”
眼泪肆无忌惮落下,我将指甲嵌入掌心,才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你带我去看奶奶好不好?”
顾远州满眼心疼,“奶奶在太平间,等你行动方便,我马上带你去。”
我不再挣扎,满眼空洞地问,“我的旗袍呢?”
顾远州眼神闪躲,夏栀栀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对不起,姐姐,那天医生把奶奶生病的肝脏拿出来,太过恶心,我没忍住,吐在了旗袍上。”
“卫生员以为那是垃圾,直接丢了。”
一瞬间,内心的崩溃像海啸般袭来,我没有留住奶奶,也没能守住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。
我发疯一样将杯子扔向夏栀栀,失控嚎叫,“你凭什么毁掉我奶奶给我的嫁衣!”
“你凭什么弄丢它!”
杯子擦过她的眼角,她跪倒在地,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对不起,姐姐,我不知道那是奶奶给你的嫁衣。”
“你别生气了,我马上帮你去找。”
顾远州将她拦下,“你怀着宝宝,别逞能。”
他放低声音哄我,“棠棠,你现在身体虚弱,别动怒。”
“奶奶不在了,你还有我。”
“奶奶给的嫁衣丢了,我会给你全世界最漂亮的嫁衣。”
“其他的,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的。”
我抬眸,楚楚可怜,“阿远,我只有你了。”
顾远州眼里的心疼不似作假,“别怕,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我伏在顾远州怀里,几乎咬牙切齿,你陪着我,我的放血才有效,我才能看着你万劫不复。
趁着顾远州在医院陪我,我找人在家里各个角落装了***。
每天晚上,都能拍到顾远州与夏栀栀在不同地方留下厮混的痕迹。
出院那天,我去太平间接奶奶时,收到一条短信。
“都办妥了。”
下一秒,顾远州的电话响起,夏栀栀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。
“顾总,我的车停在路边被人撞了,他还好凶,我好怕,肚子也有些疼。”
顾远州犹豫地看了我一眼,“棠棠,公司有事,我马上要去一趟。”
我乖巧地点头,“那你开车慢点。”
我在灵堂跪了整整一天。
看着备忘录上的放血打卡记录,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。
再过一天,我就可以为奶奶报仇了。
擦干眼泪,我带着奶奶的骨灰回了家。
我才将骨灰盒安置好,夏栀栀就说她的肚子痛。
“顾总,我外婆说人的骨灰混合至亲的血液,可以诅咒身边的孕妇。”
“姐姐带着奶奶的骨灰回家,手腕上还有伤口。”
她边说边摇头,似乎在说服自己。
“不,姐姐那么好,肯定不会这样对我,是我自己身体弱。”
“顾总,你当我什么都没说。”
顾远州却不依不饶,“林以棠,是不是这些天我太惯着你了!”
“你居然恶毒到去害一个未出事的孩子?”
我冷冷地说道,“我今天才出院,没有时间去找合适的墓地,才把奶奶的骨灰带回家。”
“至于夏小姐说的,我闻所未闻。”
夏栀栀用像蚊子那样小的声音说,“也许姐姐是无心之失。”
顾远州问,“栀栀,那***有没有说怎么化解?”
“是不是将骨灰移出去就可以了?”
夏栀栀摇头,一副为难的表情。
“不是,要把动物的尿混进骨灰,才能挡住诅咒。”
顾远州看向一旁的管家,“把小花抱进来***!”
我上前护住骨灰盒,哭着祈求,“我真的没有诅咒她。”
“奶奶已经走了,求你看在奶奶疼爱你这么多年的份上,让她体面的离开好不好?”
顾远州面露迟疑,夏栀栀捂着肚子大叫,“顾总,我的肚子好痛,你救救我们的孩子还好不好?”
顾远州不再犹豫,“棠棠,逝者已逝,活着的人才最重要。”
他指着我,对着保镖下指令,“抓住她,别让她捣乱。”
几个保镖闻声而上,将我死死钳住。
我眼睁睁看着那只猫把尿撒在奶奶骨灰盒里,蹲坐一旁的夏栀栀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。
“顾总,我的肚子不痛了。”
我放声大哭,匍匐着向前,抱住骨灰盒。
“对不起,奶奶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顾远州将手搭在我肩上,“我会补偿你的。”
“明晚,我就会举办订婚宴,宣布我们两个的婚讯。”
我几乎将嘴唇咬破,明晚,就是你噩梦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