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差点死在了大火里,他一无所知。
我今天生日,他显然也并不记得。
我看了眼周嫂,她心虚侧开了头。
郑雪玲抽噎着:「是我叫云笙回来的。
「婉婉生前,就最喜欢她这个姐姐。」
我爸猛地起身,重重拍着桌子:
「姐姐?她也配当姐姐!」
我冷笑了一声,径直往楼上走。
我爸在我身后怒声:「既然回来了,就给婉婉上柱香,好好忏悔!」
我回身好笑地看向他道:「你慢慢做梦吧。」
我继续上楼,身后穆南昭却没再跟上来。
我听到他的声音:「我替大小姐给二***香。」
我周身血液往头顶冲,手上车钥匙径直砸过去。
出声时,我恨到声线颤抖:
「自己想拜畜生就去拜!
「***算什么东西,我轮得到你替吗!」
这一次,穆南昭迅速侧头避开,车钥匙砸到了地上。
我在那一瞬间,看到了他眸底如霜的冷意。
郑雪玲哭道:「云笙,你骂我们就算了。
「他给你当了十年保镖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
「你怎么总下这样的狠手!」
她说着,上前安抚穆南昭:「南昭啊,你没事吧?」
穆南昭眸底一瞬柔软:「没事。阿姨,我给二***柱香吧。」
我往楼上走,眼底倏然濡湿。
我想冬天的风真是大啊,我吹了风都进屋这么久了,还是没忍住掉眼泪。
这世上,最丢脸的事就是掉眼泪。
还好,我背过了身,谁也看不到。
我径直去了我哥的卧室外,输入密码要开门。
手才伸向门把手,轻轻一碰门却开了。
本来整齐干净的室内,入目却只剩一片狼藉。
翻倒在地的书柜,剩下没被我带走的几本书,全部被撕得粉碎。
泼了油漆的床褥。
窗台上的那只手工花盆,已被打碎在地,混着泥土四分五裂。
我脑子里剧烈嗡鸣,脚下踉跄差点栽倒在地。
我扑过去,抖着手抓起碎片,竭力还原,却再无法拼合。
眼泪砸进泥土里,心口绞痛。
那一天,我不该走得那样仓促,没带走他全部的东西。
碎瓷扎入手心,鲜血溢出。
可我感觉不到疼,只有满心的愧疚懊悔,再是汹涌的恨。
都死了。
我的母亲和哥哥都死了,她还是不愿放过。
我哥走后,他卧室的密码,只有我知道。
是有人暴力砸毁了门锁,才进来的。
不可能是小偷。
攥紧的手指,死死掐进掌心,剧烈颤栗。
我猛地抓起地上的一片碎瓷,回身冲下了楼。
楼下,穆南昭在温婉的牌位前,长跪不起。
郑雪玲站在他身旁,抹着眼泪。
我冲过去,碎瓷狠狠压进郑雪玲脖颈。
郑雪玲突然受惊,尖叫了一声,他们才终于注意到我。
穆南昭噌地站起身,满脸悲伤落寞,刹那转为警惕不安。
「大小姐,阿姨也算***。
「你有什么气,冲我来,别伤了长辈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