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的开始源于三张百元大钞。
军训结束的第?天,温柔就在宿舍哭诉,说自己放在桌上的三百块钱不?了。
此言?出,宿舍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。
跟温柔关系最好的社会姐率先站出来,说大家?夹箱子都打开让温柔检查?下吧。
温柔?声说这样不好吧,?家都是室友。
我也觉得,刚开学不久就闹这么?出,后面宿舍还怎么相处得下去。
因此我说出了一?极其愚蠢的圣母发言:
「要不大家都先离开宿舍,如果有?拿了这个钱,给她个机会自己放回去,我们就不闹?了。」
这个方案得到所有?同意的时候,我还在沾沾?喜,自己是多么会照顾同学的自尊。
没想到大家出了宿舍再回来,?氛就慢慢变得奇怪了。
我一直是独来独往的性格,出了宿舍就?个?去操场锻炼身体,然后吃了晚饭才回来。
奇怪的是,我一开门就看见她们三个人围在一起吃火锅。
我有点诧异她们一起吃火锅却没有叫我,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。
因为之前她们去酒吧蹦迪叫我我也不愿意去,我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合群。
所以我还是神色如常跟她们打招呼:「吃上好的啦?温柔的钱找回来了么?」
温柔怯怯地看着社会姐,社会姐于是接话:「没找回来,估计再也找不回来了。」
然后她突然意有所指似的对我说:「我们吃晚饭没叫你,因为估计你肯定在外面吃了顿大餐了吧?」
她这话问得奇怪,但我也没多想,直接答:「没有,就吃的食堂。」
当夜,我在浓郁得挥散不去的火锅炒料味道中入睡。
梦里,我还在纠结社会姐对我说的那句话,她为什么问我是不是在外面吃了顿大餐?
有没有可能,有没有可能,她们三个觉得是我偷了钱,而社会姐在阴阳我偷钱后自己把钱拿出去吃了大餐,这样他们就拿不到罪证了。
我想抓住社会姐的衣领问,你到底什么意思?
她不喜欢我,我是知道的,但没关系,我也不喜欢她。
我们俩不久前有些小摩擦,原因是社会姐喜欢在宿舍抽烟。
我大早上被她的烟味熏醒了,于是友好地跟她提建议,希望她抽烟可以去厕所。
她当时非常冷漠,不耐烦地说:「开学的时候不是问过你们了,说不介意我抽烟吗?」
我说:「我确实不介意你抽烟,也对抽烟没有任何偏见,只是希望你抽的时候能去厕所。」
当时她的神色非常骇人,我没敢多说,但她以后在宿舍当我们面抽烟的频率确实少了。
之后她很少主动跟我说话,但凡说话多少也都有一点夹枪带棒。
我很担心她会跟温柔说觉得就是我偷钱。
之后温柔没有再提那三百块钱的事,说小钱丢了算了。
当事人都不计较了,其他人也不好再提。
宿舍看似恢复了平静,但静水之下,波涛暗涌。
我明显感觉到,社会姐对我的故意针对越来越明显。
比如,我晾衣服的时候,她会突然说:「这晾衣杆是温柔买的吧?拿在手里烫手不?」
我反问她:「为什么烫手?」
她就说:「太阳晒得呗。」
再比如,我洗了澡从浴室出来,她就在一边吸鼻子,然后装作在跟温柔说话,实则说给我听:「这沐浴露闻着真香,温柔你沐浴露的味道怎么从浴室飘出来了。」
我没敢接话,因为刚才自己的沐浴露用完了,我确实挤了一点温柔的沐浴露用。
没有事先跟她打招呼是我不对。
这次我没有反驳,默默买了自己的晾衣杆、沐浴露、洗发水、厕纸,不再跟她们合用任何东西。
每次洗澡上厕所晒衣服我都把自己的东西拿过去,完事再放回自己的柜子。
三百块那件事是一个节点,这件事发生前我们相处自然,每天说说笑笑。
而这件事发生后,我跟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变得很尴尬。
我能感觉到她们都在有意疏远我。
比如她们三人中有人买了零食回宿舍,会分给另外两个人,唯独漏掉我。
而我如果分零食给她们,她们则会拒绝说不吃。
她们三人如果在热络地聊天,我一旦参与进来,所有人都会立刻闭嘴保持沉默。
大多数时候,我在这个宿舍就好像一个透明人。
我有些压抑,想问清楚缘由,但又深知问了也没有用。
如果她们认定三百块钱就是我偷的,我拿不出证据,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。
信你的人无论如何都会信你,不信的人如何解释都会被当成狡辩。
室友原本就只是室友,相处得不好也正常。
我可以向外社交,回宿舍了就安静独处,日子一样能过。
但这世上的事情,并不是你想如愿就能如愿的。
社会姐排挤我的手段开始升级了。
宿舍熄灯以后,宿舍四个人都上床准备入睡了。
我快睡着的时候,其他三个人突然同时发出了一阵爆笑。
我一下子被惊醒,有些慌乱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她们三个人开始聊起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,说什么「闪亮的灯球」、「夜生活就应该这个点才开始」。
我大概知道,她们应该是背着我建了个群,然后此刻正背着我在里面聊天。
我想起刚开学时,我们一起讨论网上的段子,说女生宿舍八个人二十五个群,当时还都对这样的段子嗤之以鼻。
现在看来艺术创作都来源于生活。
我很难过很难过,明明开学的时候大家关系都还很好,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。
从小到大,我人缘都不错,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。
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,只能任由事态发展。
我能做的,好像只有做好自己,不被她们的行为所影响。
于是我转过身继续睡,迷迷糊糊中感觉她们好像停止了讨论,宿舍短暂陷入了安静。
就在我睡意再一次袭来的时候,我听见社会姐刺耳的声音:
「喂,你们听,是不是有人在偷偷哭啊?」
小女孩最懂怎么欺负小女孩了。
我确实很想哭,社会姐好像拿捏住了我的自卑敏感,不断刺激我玻璃一样脆弱的内心。
但我没有哭,我告诉自己要坚强点,我比她想象得要厉害得多。
我让自己清醒过来,清了清嗓子,中气十足地说:
「谁在哭啊?我完全没听到,大晚上的你吓死人了诶!」
一片沉默,没人说话。
但我却好像莫名听见了胜利的号角,鼓舞着我继续冲锋。
我大声地、字句清晰地对另外两个袖手旁观的沉默者说:「你们俩听见了吗?」
温柔没有说话,但是另一个人回答了我:
「没听见。」
是彩霞,之前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彩霞,是她回答我了。
于是我转向社会姐说:「大家都没听见诶,你别是撞鬼了吧!」
黑暗里我看不清社会姐的表情,但是她没有再说话了。
我好高兴,感觉自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!
本将军今晚可以心满意足地睡觉了!
顺带感谢一下友军彩霞的支援!
小说《谁动了她的三百块钱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