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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念从我面前飞奔而过，跑进茶茶的病房。

我的伤口和心口都在疼。

用力把轮椅挪到病房门口，我看到余念和茶茶的重逢。

她在哭，他把手轻轻放在她脑袋上。

余念声音哽咽，“你就是因为这个，躲我五年？”

茶茶回答他，“以后不会再躲你了。

笨蛋，去处理一下伤再来。”

余念没有离去，在病床边坐下。

他的视线透过窗户的反光看向我。

我忍着疼把轮椅挪开。

医院的路很难走，眼前水光荧荧，我的嘴角却在笑。

回到病房，余念给我打电话。

我平复情绪，才小心翼翼地接通。

他没有像往常那样，先温柔喊我的名字，而是直接问我，“你能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吗？”

“起码一个月以后。”

放心吧余念，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余生。

5余念每天都来医院。

我故意把病房的门开一条缝，通过镜面折射看他从我门前路过。

水果、热粥，还是熟悉的配方。

估摸着他已经进了茶茶的病房，我悄悄去他们门外偷听。

茶茶是个可爱的话痨。

她和余念有说不完的回忆。

“你初中升旗的时候，当着全校师生面爬旗杆还记得吗？

哈哈哈哈，你也太勇了。”

余念说，“记得，因为和你打了赌，你说我不敢。”

“还要高考结束，你说带我去看海，结果是见班主任，一起吃饭！

我问你海在哪，你就只知道笑！”

余念说，“地中海啊。”

我在病房外没忍住笑了一声。

屋里的声音停下了，余念的脚步声靠近。

我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
本来打算做完手术就去死，却总想再看余念一眼，听一听他的声音。

就这么偷看了两周，伤口开始发痒愈合，但心口没有。

余念是世上最爱我的人了。

就算他更爱茶茶，他依旧是世上最爱我的人，远胜我的家人。

妈这几天一直短信轰炸，让我回家一趟。

她语气很不客气，说我是白眼狼。

我知道，她让我回去，无非是拉上我弟、还有恶心的继父，让我给我弟继续出钱。

她觉得我欠她的。

初中时，我举报继父骚扰我。

经过警方调查，他入狱六年。

我妈自此开始恨我，觉得她的辛苦全拜我所赐。

“这么大的姑娘，穿衣服也不知道羞耻，能怪别人吗？”

“他是你弟的亲生父亲，你是不是想让我和你弟去死才满意啊？”

我成了家里的二等公民，受尽白眼，又无话可说。

养活我和我弟，我妈的确辛苦。

所以，我觉得自己确实欠她的。

后来，继父出狱，我从家里搬走。

我妈让我给她打欠条，从小到大的开销还要她的人工费用。

我去工厂打工还债，活得像家里的奴隶。

我想改变自己的人生，参加自考，考专业证书。

但没有一家公司收留我。

余念这份替身的工作，无论多么卑微，多么没有尊严，都解救我于水火。

他让我幻想，我能洗去全身淤泥，活成普通人。

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