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已经发展到了中晚期。

那时候大医院的检查要一千多，三百多块远远不够。

我在医院急得团团转，又不敢问家里要，还是同桌徐璐替我垫付的检查费。

所以这三百就没花。

昨天离家前我想过，要不要拿这三百去吃个饱饭或者回老家。

又觉得实在不想再欠妈妈的，就留了下来。

毕竟，她时长挂在嘴里的，就是亏欠。

妈妈的脸色变得恍然。

「我就知道生病肯定是骗我的，不然这钱你能不花？

「死丫头，小小年纪满嘴谎话，我就不该信你一个字儿。」

看了看手上的钱，她的语气越发愤怒：「敢撒谎，以后我一分钱都不给你，就让你死外面才好。

「我就知道，跟着姨妈能学好吗，你这辈子也算完了。」

她咬牙切齿得骂着，咒骂的语气不像是对自己女儿，倒像在说什么仇人。

我在旁边飘着，只觉得很神奇。

妈妈为什么总能一语成谶，知道我会死在外面。

这也算母女天性吗？

4年初二，是我们这里串门的日子。

邻居张奶奶拎着点心过来。

是妈妈开的门，她张罗着让张奶奶进来聊天。

弟弟窝在沙发上打游戏，嘴里嘟囔着：「兄弟们，快上射手，推塔！」

见人来了，他的眼睛都没挪一下。

张奶奶把做好的点心放下，顺嘴问了一句：「月月呢，怎么没见她？

「不是我说，她一个小姑娘，你不会是又把她放乡下了吧。」

不自然得笑了笑，妈妈搪塞着：「您这说的什么话。

「乡下多好啊，鸟语花香的，空气也新鲜，月月就喜欢乡下。」

我很喜欢乡下吗？

其实一开始，也不是的。

在乡下，我像是无人理会的野草。

脸颊是通红开裂的，手上的关节也像是擦不干净一样满是黑黑的皴。

村里的孩子都这样。

这是大山给我们留下的印记。

可弟弟不一样，他很小就被带到了城里，在爸妈的照顾下，长得高高壮壮，像是迎风招展的小白杨。

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有个弟弟。

但不明白，他们并不像我惦记他们一样挂念我。

相反的，他们以我为耻，觉得我是个邋遢肮脏的拖油瓶。

第一次见到弟弟时，以为他们这是要接我回家。

我激动得想上去拥抱，却被弟弟一把推开。

他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手，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。

「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洗澡啊，这脸上手上都是灰，真脏！」

随即，又指着路边的土狗笑弯了腰。

「你长得跟乡下的狗一模一样，又黑又瘦又脏。

「妈你快看啊，她俩像不像，简直一模一样！」

被弟弟的声音吸引，妈妈笑着瞥了我一眼，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嫌弃。

「江月，安分点，别吓着弟弟。

「看你脏的，没家教！」

当时我不太理解那一眼的含义。

只是本能的在妈妈打量的视线里，将枯瘦的手藏在身后。

我不脏的，我很爱干净，那都是冻疮和老茧。

我想解释，却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