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笑声是那样刺耳张扬，让宋瑶恨不得冲过去撕烂他们的嘴脸。

尤其是凤虞。

君紫夜缠着凤虞喝了不少果酒，央着她给自己做小纸人儿。

“好姐姐，你就给我一个，容我玩儿尽兴了，下回也就不找你要了。”

凤虞指尖一弹，那小纸人立于掌心，悄***钻进君紫夜的衣袖中去了。

君紫夜高兴极了，找了个借口迅速离开了席座。

待宫宴结束，外头的天儿下起了淅沥小雨。

十月的秋雨带着境外的凉意开始朝着玄都进发，宋瑶如获大赦般子午门。

当她瞧见那被鞭打得满身血痕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卫战野时，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。

“将军，将军你怎么样了？”

“对不起，都是阿瑶不好，是阿瑶的错，阿瑶给你惹麻烦了。”

凤虞站在长阶之上，眼神冷漠而又悲悯。

这就是凡人的爱？

宋瑶爱卫战野吗？

是爱他这个人，还是爱他身上的气运？

宋瑶将卫战野从地上扶起来，让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，压得宋瑶险些摔倒。

她红着眼睛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凤虞：“长乐郡主，看着将军被打成这样，你现在满意了？”

“将军是你的夫君，你却要让将军遭受这种痛苦和羞辱，往后将军在朝堂中又该如何自处？”

她一袭白衣倒也出尘，站在子午门下，微颤的身躯让她如同一朵坚韧的小白花儿似得。

凤虞唇角轻扬：“是你非要作死，关本郡主屁事。”

刚过来的长风：“……”

郡主您要不还是闭嘴吧，您这一开口，身为郡主该有的尊贵和世家女的矜持，就全都幻灭了。

好歹也是一品郡主，这点儿修养还是要有的。

“你是觉得本郡主没有修养？”

冷不丁的嗓音落下，长风心头一颤，目光惊惧：“属下不敢！”

怪哉！

郡主怎么会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？

“阿瑶……”卫战野虚弱出声，他背后的衣服都打烂了，有的嵌入了皮肤中，便是连呼吸都能牵扯到身上的伤痛。

“将军，我在，我一直都在的！”宋瑶紧紧握住了卫战野的手。

像一对苦命鸳鸯，让人唏嘘怜惜。

“走吧，莫要同她多言，她乃郡主，你我都得罪不起……”

什么夫君，凤虞就根本没把他当做夫君过。

“郡主，我家殿下让属下来接您过去，殿下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凤虞看都没看卫战野一眼。

而卫战野却看着凤虞离开的背影微微失神，她竟然真的一丝留恋都没有。

难道说这么多年来，凤虞真的一点儿都没有爱过他吗？

就连一丁点儿的爱意……都没有？

上了马车，凤虞注意到他手上的木盒子，隔着木盒都能感受到里面东西那森森阴冷寒意。

“喜欢？”

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木盒，将其打开，露出玉枕真容来。

“是个好东西，送你了。”

“今***喝了多少酒？”她刚一上马车的时候，君玄策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浓浓的酒气。

凤虞可不会客气，这玉枕对凡人有害，对她却是极好的东西，滋养尸体，保持肉身也是不错的。

毕竟她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是已经死亡了的。

“本郡主喝了多少酒，你也要管？”

凤虞爱不释手地摸着那玉枕，要是那胖猫看到了，只怕是会更喜欢。

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宫外走去，皇宫道路大多冗长幽深，朱红色的高墙，不知道滋生了多少***罪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