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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冬腊月，我日日替贵人在冰河中洗衣，只为赚些银两让他能住个厢房，安心读书。

那一日，他握着我冻成紫红不停渗血的手指发誓要一生一世对我好。

别人笑我是商贾之女，身份低微，一向好脾气的他竟第一次冷脸赶人。

后来，他高中，抗旨不娶公主，只求陛下赐婚于我。

“若是御赐的婚姻，就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了。”

婚后的八年，我们如胶似漆，恩爱无比，我也因此拒绝了系统带我回到现世的机会。

我本以为我们会永远幸福。

可今日我才发现，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。

他在侧院养了个女子，那是原书的女主，亦是会害死他的人。

我看着他们抵死缠绵，才恍惚觉得，命运当真可怕，无论我怎么努力，都不能改变。

腹中的剧痛打断了我的思绪，我痛得缩成一团。

“晚晚，晚晚！”沈淮遇满脸心疼地将我搂在怀中。

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小腿慢慢流出，我知道那孩子没了……

我听到系统冰冷的提示音：

相府的后半夜，注定不太平，沈淮遇去替我请太医，

我躺在床上听到下人窃窃私语。

“已经九次了吧？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纳个妾回来。”

“相爷那么爱夫人，定不会纳妾的！”

“唉，听说阴德有亏就留不下孩子，莫不是夫人……”

“胡说什么！”沈淮遇低斥，“来人，把这些嚼舌根的人打二十鞭子，赶出相府！”

他斥退了下人，满脸心疼地看太医为我开药，甚至不顾脏乱，亲自一点点擦掉我腿间的血迹和秽物。

我只沉默地躺着，半响沈淮遇突然跪下来：“晚晚，你痛不痛？若是痛便打我骂我，莫要把难过憋在心里。”

还不等我开口，便有小厮急匆匆进来：“相爷，有人找您……”

沈淮遇怒道：“都什么时候了，不见——”

他的话落在小厮身后人时微微一怔。

那人穿着宽大的青衫，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。

沈淮遇犹豫片刻对我说：“晚晚，这人是内阁的人，定是有紧急公事。我先带人去书房。”

“事情处理完我马上就回来，你等我。”

我痛得几乎要虚脱，可还是一眼就认出那“男人”。

对方唇红齿白，皮肤细嫩，分明是那日和顾淮遇厮混的苏染染。

若是从前，我定会揭穿他，可这一次我只是松开他的衣角道：“你去吧。”

他似有片刻的失神，最终却只拉起那人，匆匆离开，

他不知道的是，我已经和系统说好，孩子死后的第三天，便离开这个世界，再也不回来。

我强忍着全身的痛楚悄悄跟去了书房。

那书房里有我亲手给他准备的各种东西，他格外珍惜，平时从不让人进去，就连打扫都亲力亲为。

可如今却一片狼藉，

我和他一起完成的画作被他铺在沉木桌上，

苏染染趴在上面，青葱般的手指将宣纸抓出深深的皱痕，

那支我亲手做的，他无比珍惜的狼毛笔，被含的湿漉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