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裴玄,是指腹为婚。
他是平远大将军的独子,样貌俊朗,从小千恩万宠地长大。
当年一袭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在长安街头走过,不知击中了多少京中贵女的心。
但他从不拈花惹草,总是悄悄翻来我窗前,又乖乖叫我「阿姐」。
我父亲是太医院院使,家中世代行医,家风极严。
所以即使裴玄身份高贵,单看他这副没规矩的样子,我本也是瞧不上他的。
直到我父母意外去世那天,裴玄来到我府上吊唁。
他脸上的吊儿郎当不见了,带着我从没见过的认真。
他将哭成泪人的我护进怀中,语气郑重。
「阿芜,别怕。」
「从此以后,你可以把我当作你唯一的家人。」
那是我第一次动心。
后来,他到了上战场的年纪。
我跟着他去了边境,成了他身边的专属医师。
无数次将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。
最惊心动魄的一次,他打了败仗,昏迷了整整一个月。
在***夜不停地救治中,他才终于醒来。
他看着守在床头憔悴不堪的我,紧紧将我拥入了怀中。
他颤抖着声音,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。
他说:「阿芜,你等我,等我好了,我们就完婚。」
我喜极而泣,红着眼睛应下,亦是环紧了他。
可我等啊等,等啊等。
一直等到他伤好,重新回到战场,却依旧等不到他兑现诺言。
昨日攻破云都城,是他与将士们努力半年的成果。
他将我压在榻上时,我还以为,这是他即将实现诺言的信号,忍着痛努力回应。
可直到刚刚,我才知道。
我视若珍宝的贞洁,他从来没有放在眼中。
甚至只能当做与一个妓子的赌注。
和一个练手的工具。
……
我低头,看着手中被握得皱皱巴巴的婚书。
苦笑一声,随手撕了个粉碎。
小说《燕月声声寒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