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八点,消失了整整九个小时的季司寒终于出现在了病房门口。
他摘了军帽,眉宇间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未散的紧绷,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愧疚。
“知夏,对不起。”他声音沙哑,“我答应了秦师长的临终托孤,要照顾好悦悦,我不能食言……”
我咽下喉间的苦涩,忍不住开口:
“军区保卫部门呢?心理干预小组呢?那么多人在场,非你不可吗?”
“她选择今天,在你婚礼的时候,用这种方式逼你出现,安的什么心思?”
“季司寒,我不是傻子。”
沉默了好一会儿,他握住我冰凉的手,声音涩然:
“知夏,秦师长对我恩同再造,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……这份托付比山还重。”
“就这一次,我求你,别把这事闹大,给悦悦造成不好的影响,行吗?我怕她的病,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。”
我望着他眼底那份沉甸甸的、属于军人的“义”和男人的“责”,心脏像被一只铁手攥紧,疼得无法呼吸。
他不该求我的,他该跟我道歉。
人的第一反应骗不了人,他没想过我被丢在婚礼上的难堪,
没第一时间问我为何住院,
一开口,全是秦悦。
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无声砸在白色被单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
我费了很大力气,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:“好。”
他明显松了口气,又道:
“悦悦知道我要结婚,情绪很不稳定……我们的婚礼,先推迟吧。”
“这段日子我先陪在他身边,带她接受系统治疗……等她情况稍微稳定点,大概三个月,就三个月,我们再把婚礼补上,好不好?”
小说《他的海岸潮落潮又起》 试读结束。